我看着照片,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崩离。
裴延川不是跟他朋友说,娶谢雅楠只是做样子吗?
是什么样子,需要做到床上去?
照片被瞬间撤回,可我的心却像是被生生刮去一块。
疼痛化作实质,让我终于有了实感。
——有了裴延川真的背叛了我的实感。
我怔怔看着手机,没有质问,甚至连眼泪都没掉一滴。
只有无尽的窒息隐没在记忆里,让记忆中的裴延川开始模糊不清。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后,我把自己砸在床上。
摆在床头柜上的相框突然闯入眼帘,我的心又重重被掐了一下。
那相框里不是照片,是一张字条。
裴延川歪歪扭扭地写——
“郁栀,爱一个人会想了解他,认识这么久,你有用塔罗算过我吗?”
“没有就算了,要是有的话,应该是我听过最好的消息。”
“郁栀,我爱你。”
笔迹很凌乱,和他平时的笔迹大相径庭。
因为这是一封遗书。
三年前我们还在暧昧期时,裴延川去国外给我买生日礼物,飞机险些坠机。
平安降落后,裴延川第一时间将我拥在怀里。
“郁栀,我爱你……”
那时他抱着我,声音里都带着失而复得的颤抖。
“那时候空乘发纸笔让我们写遗书,我满脑子都是你。”
“我真的好怕,我以后都没机会告诉你我爱你。”
我想不明白。
那个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向我告白的裴延川,怎么会出现在和另一个女人的订婚照上。
可事实就是事实。
我不会质疑裴延川写下’遗书‘时的真心。
却也终于明白,现在我已经不是裴延川的唯一了。
……
裴延川回家时,我正在收拾东西。
我将两人以前的一些纪念品都装到了一个箱子里,包括那个相框。
裴延川不解:“怎么收起来了?”
我瞥他一眼,抿唇道:“放着容易落灰,收起来更好保存。”
这是假话,我只是不想看。
越是看到从前的真心,越是觉得现在的假意恶心。
裴延川没多想,从身后环抱住我:“栀栀,我们商量个事吧。”
“三周年纪念日那天我要出差,我们的纪念日提前到今天过好不好?”
我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僵在空中。
旋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谢雅楠口中结婚的日子和她的三周年纪念重合。
而裴延川所谓的’出差‘其实是和谢雅楠结婚。
可是……
他怎么能把和别的女人的结婚日子选在我们的三周年纪念这天?
我的声音哽了哽:“都可以。”
反正那个纪念日从这一刻起,就已经在我这里彻底脏了。
裴延川带我去了一家新开的法餐。
吃完饭,他突然拿出一枚钻戒给我带上。
“栀栀,钻石代表我对你的爱,我会爱你一辈子。”
周围的人频频侧目,我看着钻石却不说话。
这颗钻石很大,很漂亮,裴延川给我的每个礼物都拿得出手。
可感情不是钻石,感情像玻璃,一摔,就会碎。
“啪”的一声突然响起。
一旁竟真的传来玻璃摔碎的声音。
我循声看去,竟看见了谢雅楠。
她打碎了杯子,正在和周围的人鞠躬道歉,一副惹人怜爱的小白花模样。
裴延川当即就冷了脸:“我去个卫生间。”
他说着径直朝谢雅楠的方向过去。
我跟在不远处,看见裴延川拉住谢雅楠,语气沉沉。
“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出现在郁栀面前吗?”
谢雅楠哽咽着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偶遇,我一个不小心……”
裴延川的语气里满是不耐:“我只是遵循家里长辈娶你,我对你没感情,我喜欢的只有郁栀,你最好安分守己。”
谢雅楠捂着手上被玻璃划到的伤口,语气满是委屈:“延川,家里出了点事,我只能来找你了,对不起……”
“那你也不该现在过来。”
裴延川眉心还蹙着,却已经找服务生拿来碘伏亲手给她的伤口消毒。
他说:“痛就忍一下。”
痛吗?
我点点头。
确实是痛的。
等裴延川回来时,我已经回到座位上。
而那些委屈,也早已被我吞进肚子里。
“栀栀。”
我没抬头:“我们走吧,等下我们还要去外滩……”
我想快点离开,裴延川却打断我,语带歉意道:“以后我再陪你去吧,公司突然有了点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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