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初蜷紧指尖,看向他的目光只剩戒备:“你漂洋过海,就是为了把我抓回去继续折磨?”
“我的罪,早就赎清了,非要我死在你面前才满意吗?”
颤抖的问句,一瞬间抽走了季砚声所有力气,让他眼底血色更浓。
巴黎的春天透着料峭寒意,把季砚声的心也冻得像冰。
忽而,他长臂一展,右手抓住沈梨初的手腕,将她带进怀里,仿佛视若珍宝,却又像是禁锢,不容抗拒。
“初初,甜甜醒了,我们再也不用活在痛苦里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闷闷的声音响起,透着浓浓的悔意。
寻找沈梨初的过程很煎熬。
季氏的生意遍布七大洲四大洋,他便以半卸任状态,亲自踏遍世界每个角落。
无论是沈梨初的朋友,还是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他都问了个遍。
在媒体面前,他单膝跪地,声泪俱下求她回来。
于是一个深情款款,疼惜妻子的好男人形象便跃然纸上。
连季氏的股票都涨到一发不可收拾。
可他不要钱,只要爱。
“我只是在拿姚婉气你,初初,我很想你。”
季砚声突然后退半步,脱下西装外套,将衬衣纽扣逐一解开。
18.
精壮的胸膛上,赫然纹着“沈梨初”的字样。
“初初,我的身心,从始至终都完整属于你。”
沈梨初站在原地,愣愣盯着他渗血的胸口,还没从季知甜苏醒的震惊中回神。
她到底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他的妹妹醒了,所有人都皆大欢喜。
只剩下她的哥哥尸骨无存,她和父母死生不复相见。
沈梨初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爽凛冽的松木香,明明是她亲手调制的味道,此刻却让她浑身排斥。
季知甜苏醒的梦,她夜以继日地做,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她没有获得解脱,反而又被捆上新的枷锁。
那索性,就一刀两断吧。
半晌,她从季砚声怀里挣脱,语气淡淡:“恭喜啊,季砚声,那你就更不必找我了。”
季砚声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向她,声线微颤:“怎么会,初初,这三年的痛苦终于结束了,我们也可以毫无顾忌地重新相爱,难道你不爱……”
沈梨初蹙眉冷声打断他:“季砚声,我对你的爱,早在三年间消耗完了,你对我做的事,还用我帮你回忆吗?”
“你当初跟我结婚,是因为季家走投无路,只给我买蓝色的衣裙,也是因为姚婉喜欢,姚婉离婚回国,你就满心满眼把她接回季家,甚至魂不守舍。”
季砚声脸色白了白。
没想到沈梨初对他的误解,竟然深到了这种地步。
沈梨初直勾勾盯着他,继续说:“你到底是拿她当作报复我的借口,还是借这个机会,弥补和初恋的遗憾?”
“既然甜甜醒了,我们沈家也家破人亡,那就请你别再找我。”
她眼底的倔强带着怨气,似乎要彻底和季砚声划清界限。
季砚声眸光微震:“这三年是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可无论我再怎么恨,对你的爱,却一刻也没有变过。”
“现在……轮到我来赎罪,好不好?”
“好啊。”沈梨初看着他,弯唇一笑。
季砚声眼眸瞬间迸发光亮。
“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不遗余力满足。”
沈梨初她深爱过他,毫不怀疑他眼底的认真。
可她早就没有期待了。
“纹身,堕胎,植皮,挫骨扬灰……恐怕只有你去死,才能满足我的要求。”
一字一顿,如刀似忍般绞碎了季砚声的心。
“好。”他答应得干脆利落,“因果报应,我该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