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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那些年,我们打过的酸枣

0次浏览     发布时间:2025-06-22 01:15:00    


昨天路过商业楼的天桥,看见一位卖酸枣的老大爷。他挑着的两个箩筐里盛满了红扑扑的酸枣,只一眼就勾得人直咽口水。我忍不住蹲下身,一边装酸枣,一边捏起一颗塞进嘴里,酸得我眼睛眯成一条缝,腮帮子都缩紧了。我问:“大爷,这酸枣是自己摘的?”

上了年纪的河曲县(山西省忻州市)的,我们那地方酸枣可多了。老了,没个正经营生,年年就指望着摘它。这是去年摘的,就剩最后两筐,一直放在山药窖里存下来的。”

下了天桥,拎着食品袋里的酸枣,那熟悉的滋味一下子把我拽回到了小时候打酸枣的光景


我们村背靠大山,到处是高低起伏的山沟,这倒成了酸枣树疯长的好地方。村里除了杏树和海红树,就数酸枣树最多。每到秋风把山梁染得五彩斑斓,村里的娃娃们就再也按捺不住了。呼朋引伴,抄起棍子,挎上笸箩,一路吆喝着、笑闹着,狂奔进山里,去赴那一年一度与酸枣的“甜蜜之约”。

酸枣树可实在算不上“友好”。它的枝条张牙舞爪地肆意伸展,浑身长满尖锐如针的硬刺。用手摘?稍不留神就被扎得龇牙咧嘴,一个趔趄[liè qie]还可能滚下山坡。吃了几次亏,大家便学精了,抡起带来的木头棒子,“咚咚咚”地敲打那结满果实的枝干。随着敲打声,红玛瑙似的酸枣噼里啪啦,顺着沟坡壕坎滚落得到处都是。随后,大家欢叫着,放开手脚在草丛石缝里拾捡起来。

常常是一边捡,一边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酸得人挤眉弄眼,口水直流,到最后牙齿软得连块儿嫩豆腐都咬不动。酸是真酸,可在那年月,这漫山遍野的红果子,对我们来说就是顶稀罕的零嘴儿。辛辛苦苦打回来的酸枣,用不了几天,准被吃得一颗不剩。


说起酸枣树,和我家那石窑洞还有段趣事。窑洞一进去,左右各开一间,朝北的大窗户连着宽宽的窗台,糊着薄薄的麻纸。我们姊妹几个淘气,总爱偷偷用手指头捅窗户纸。不知不觉间,好好的窗户就变得“千疮百孔”。后来,我妈不知从哪学来个妙法,砍回些带刺的酸枣枝,密密匝匝地栽插在窗台上。这下,谁的手再敢乱伸,刚凑近就被尖刺扎得“哎哟”一声缩回来,疼得直甩手。这法子还真管用,自那以后,窗户纸再没破过窟窿。

不过,比起它扎人的本事,酸枣那独特的滋味才真正让我们着迷。熟透的酸枣,表皮红中透紫,在秋日暖阳下泛着诱人的油亮光泽。轻轻咬开薄皮,那酸涩与甘甜交织的滋味瞬间溢满口腔,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带着心里头都跟着雀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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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坡上忙活大半天,直到笸箩装得冒了尖儿,我们才心满意足地踏上归途。路上,大点的孩子就开始张罗分酸枣。大家把衣襟斜斜地扯起来兜着,你抓一把,我塞一捧,不一会儿,每个人的怀里都鼓起一个小山包,满是收获的欢喜。

如今再想起那些打酸枣的日子,耳畔回响着小伙伴们的笑闹和敲打树枝的“咚咚”声,眼前浮现出了漫山遍野的酸枣树和一串串在秋阳下红得发亮、摇摇欲坠的小果子。哪里只是打酸枣啊,那是我们山沟沟娃娃们专属的秋日狂欢,是刻在骨子里最鲜活热乎的乡土记忆,是悠悠岁月馈赠给我们闪着红宝石光芒的童年珍宝。




来源:准格尔文艺(作者:田春丽

编辑:李由
校对:郭娜
审核:杨阳
终审:王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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