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戚做饭确实不咋地,但最起码能吃,晚饭他问宁遥要吃什么。
宁遥“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他做饭技术是大学吃不起饭在宿舍偷偷摸摸煮面学来的技术。
邓戚在冰箱找到鸡蛋和面条,搭配两个西红柿为宁遥做了西红柿鸡蛋面。
面条由邓戚给宁遥端到沙发上,宁遥连沙发都没有下,浅浅尝了一口。
邓戚眨巴眨巴眼“好吃吗?”
宁遥没有硬夸他,实话实说“你做饭技术还得练,以后跟我学。”
“你为什么会做饭?”邓戚去给宁遥接了杯水,放到她跟前。
这倒是是一个好问题。
宁遥手停住,怕邓戚察觉异样,又很快夹起面条送入嘴里。
她在没生病前也不会做饭。
是后来胃一直疼,没办法再依靠外卖维持生活,不得已学的做饭。
“你不吃吗?”宁遥看看他。
邓戚蹲在地上,帮她搅和红糖水。
“你先吃。”
“去吃饭,放着它就化了。”宁遥用脚尖踢向他,邓戚只得乖乖照做。
俩人各居沙发上一块地方,双腿盘在一起,偶尔喂一喂中央的小戚。
清风明月,佳人在伴。
四目相对,都没有任何防御。
坦诚不过是心灵寻找到依靠而已。
吃过饭,
邓戚知道该要睡觉了,去刷碗时借住水声他才敢问“我睡哪里啊?”
宁遥说“一起睡。”
邓戚要快乐到起飞,刷碗都来劲。
邓戚刷完碗筷,没有直接回卧室。
他站在烟头,抽了两根烟。
第二根香烟完全燃尽时,他丢下烟头叹了口气,转身回卧室。
宁遥躺在床上“又去抽烟了?”
邓戚“你不喜欢抽烟吗?”
宁遥“以前喜欢抽,现在不喜欢了。”对他勾勾手“你还不睡觉吗?”
邓戚脸刹那间红成苹果,床上的女人好热情,他又忍不住生理反应了。
他实话实说“我去趟卫生间。”
宁tຊ遥明白这么回事,点头示意,先躺到被窝里,缩成一小团准备睡觉。
邓戚进到卫生间,卧室内的卫生间和外面不一样,这要比较大,且宽敞。
浴室有一面大镜子梳妆台,台面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
比外面丰富太多。
这是邓戚第二次来宁遥家里,两次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第一次是陌生人,这次是她的人。
一想到这里,邓戚就忍不住笑。
邓戚脱下衣服,站在马桶前解决生理反应,然后冲了个热水澡。
身体有点累,他没直接出去。
站在梳妆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邓戚十八岁前是个不着调的学生。
那时,他和大部分青春叛逆的少男少女一样,会调课,会谈恋爱。
但哥哥管的严,很多事他都没做。
若是提前就有经验,怕遇见宁遥这样的女人,他不会说动心就动心。
视线一直放在镜中的自己,当余光一扫,他意外注意到
邓戚在浴室待了会,身上干了,穿上里裤,用毛巾擦拭着头发出来。
床上有一只弱小身影,宁遥在被子里,从被子外面来看,几乎没影。
邓戚扯起嘴角,走到另一边。
“好了?”宁遥睁着眼。
邓戚躺到被窝“没睡啊。”
宁遥向他挪了挪,搂住他的腰“还跟你有话要说,这么会睡觉。”
邓戚拉住她的手,指尖相扣,让宁遥依在肩膀上,他闻得见她的发香。
宁遥出门前洗了澡,身上一件衣服不穿,摸起来比初雪还要滑。
邓戚动动喉结“说吧。”
他知道会有这一刻,他等这一刻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不管结果如何。
他都要面对。
两颗孤独的心灵终于躺到在了一起,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依靠,可以倾听彼此心跳,感受彼此体温。
宁遥语气轻柔,她说“邓戚,我现在回应你,你还要不要听?”
邓戚点点头。
宁遥坦然“我不能许诺什么,我这辈子不打算结婚,所以,我给你一个身份,你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说好不哭的,可是忍不住。
靠在邓戚肩膀上,眼泪说出来就出来了,她想,可能是被他的体温熏的。
邓戚身上太热像个太阳。
“什么身份?”邓戚帮她擦去眼泪,撩拨她额前碎发挽在耳后。
邓戚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不管什么身份都行。
宁遥声音含糊在被子里,身体在无形之中颤抖,她感觉对不起邓戚。
“当我的私人助理。”宁遥仰起头注视他,无力胜有希望“留在我的身边,我给你钱,你做不做啊?”
与他握在一起的手,都在打颤。
“做。”邓戚搂住她。
这比邓戚想的好多了,他原本已做好了,任何上不了台面的决定。
“但这个时间有限。”宁遥趴在他胸脯上“除了钱,我什么也不能向你保证,我可能,可能会随时离开你。”
“你…愿不愿意…”话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没了音。
“离开我,你去哪儿?”一床被褥遮挡两人赤身躯,她压在他身上,没有再多话语,可能明了靠近的心。
“我跟你说过的。”
邓戚手放到她脑袋上,靠在胸口听心跳“很远的地方,世界的尽头吗?”
“嗯,所以,你愿不愿意…”宁遥耳朵贴在他心口,他心跳轻而快。
宁遥不说话,安静等他答复。
愿不愿意留下来陪陪我,陪我走完我剩下没有多长时间的人生。
虽然这个代价会很大。
但我只有这一个办法。
“愿意。”
感情轰轰烈烈时,世界的喧闹就可以暂且停止,夜深沉,人心静。
愿意,不会再有比这还好的结果。
宁遥是趴在邓戚身上入睡的,胸膛被压着,邓戚呼吸变得异常艰难。
胸膛上下起伏,宁遥犹如一只袋鼠一动不动,睡的香甜。
窗帘拉上,窗户没关严,风荡漾起窗帘,两侧向内散开,飘进来月光。
月色幽静,时光匆匆。
她也曾这样依赖过另一个男人。
过去不重要,现在她就在身边。
.
一束阳光通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宁遥半夜就滚到了一边,天蒙蒙亮起,她伸手搂住身边的男人,迷迷糊糊问他“你今天上不上课?”
邓戚还没睡醒,被她压了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天就亮了,迷迷糊糊中听见她的话,问“今天周六不是吗?”
“不知道。”宁遥摸出手机看时间,确实是周六“那你没有课是吗?”
“嗯,没有课。”邓戚把被子往前拉了拉“睡吧,不说话,继续睡吧。”
宁遥往他身上靠了靠继续睡觉。
客厅手机响个没完没了,她特意把手机丢出去,就是不想有人打扰。
任凭手机关机,她都不会再去管。
就在房间一直缩到周日中午。
邓戚做完饭,一边跟她吃饭,一边说话“我今天要出去了。”
“出去干什么?”
“我约了人。”
“干什么去啊?”
邓戚把手机给她看“去医院。”
宁遥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位备注“宋馨”的晴天娃娃头像的联系人。
【邓哥,今天来看我吗?】
【去。】
【我下午两点前到。】
【好。】
宁遥抬头“这谁啊?”
“跟你提过一嘴的在肿瘤医院住院的朋友。”邓戚收回手机。
宁遥愣了一下,回想起那天谈过的话,她低下头“也是癌症疾病吗?”
“医生说是脑癌。”
…
餐桌气氛肉眼可见的冷场很多。
宁遥勉强笑起来“去呗。”
“那你呢?还在屋里闷着吗?”邓戚语气带了些嘲笑,毕竟从那一天开始就从未踏出房间半步。
就这两天,邓戚算是发现宁遥到底是一个什么性格的“女人。”
不能说是懒,只能说是太“赖。”
宁遥仗着自己生理期除了吃饭,上卫生间几乎不会离开床和沙发。
就这还嘲笑邓戚做饭难吃。
邓戚也是没种,不管宁遥怎么说他不好,他都一句话不反驳。
宠着呗,是他亲自愿意的。
“我去一趟公司。”宁遥半天憋出一句话来。
邓戚看看她,又低下头,虽然不太愿意想起杨劲淼,可就是忍不住。
宁遥自顾自的说“我打算休假。”
邓戚“啊?”
宁遥面不改色“我要休假。”
“为什么?”
宁遥低头吃面“跟你在一起啊。”
邓戚僵硬笑容不语。
宁遥低头问他“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或者很难达成的心愿?”
邓戚老实回答“有。”
“什么?”
“我想去西北。”
“西北?”
“对。”
“为什么?”
“西北有最好的试飞环境。”邓戚嘴角带笑,眼神坚定而温柔。
年轻人说起梦想是不会不骄傲的。
宁遥“你想当试飞员?”
“不是。”邓戚否认,凝视她的眼睛“我的梦想是当一名飞行员。”
她歪头“为什么?”
邓戚眼神收回,闪躲片刻,还是说了“我哥哥是一名消防员,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常常会给我买飞行器,各种各样的遥控飞机,我也就从很小的时候,有了当飞行员的梦想。”
她只感觉邓戚说的认真,仿佛有希望,说了一句“我陪你去。”
“你陪我去?”
“嗯。”
“这样搞得我像吃软饭的。”
“乱说话。”
邓戚闭嘴,一直到面条吃完,他才问了他知道答案的问“那你呢?”
答案不重要,只要他不死心。
“你很早就知道了。”
“海州吗?”
“嗯。”宁遥放下筷子“而且你昨天不是看了我的策划表,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的计划,梦想,都在上面,还问我这个,真笨。”
邓戚愣住,有些心虚。
那句“你怎么知道。”没有问出来时宁遥就说了“昨天我原本是打算午休来着,但是没睡着,睁开眼打算叫你的,就看见你在看策划表了。”
邓戚羞愧“不好意思。”
“没什么,以后有什么这种问题你想知道直接问就行,我告诉你。”
邓戚应声“你还吃吗?”
“不吃了。”
“那我去收拾。”
宁遥站起来“去吧,我回去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儿一起走。”
分工明确。
宁遥回到卧室,拿起电脑桌上的策划表放进抽屉里,从邓戚送过来,她就一直扔在电脑桌上,没往公司拿。
原来计划在策划表上记录提前盖房计划的,现在已经不再需要策划表。
她剩下要做的事情就那么点。
最后一段时间了,她要认真活。
真正意义的为自己而活。
他们同行到半路,宁遥把邓戚放下,自己开车去了公司。
邓戚邀请她要不要一起去医院。
宁遥自然不会愿意。
来到公司,她直接去找了杨劲淼。
杨劲淼找不到她的这一天半里,宁遥后来回过一条消息“我会回公司找你的,你让我喘口气,我很累。”
一到杨劲淼办公室,宁遥就坐在他对面,俩人几乎要势均力敌。
宁遥直奔主题“你肯定也查了,我就不卖关子,我要休假,就这几天。”
“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
宁遥淡然“我休息不了多久,最多两个月,我要去tຊ海州看一看我相中的地,然后再去透透气。”
“房子?”杨劲淼淡笑“你都有新人了,你还惦记往海州买房子?”
“一码归一码。”宁遥说“我往海州买房子,不是因为袁垣。”
杨劲淼不语。
宁遥静了会,说“算我欠你的,等我休息两个月之后,我会继续干。”
“你别欠我。”杨劲淼打断,扔给她一沓文件“要休假可以,在你休假之前,你先把张总合作处理好。”
宁遥反应过来,拿起文件,快速阅览,全部是张华向杨劲淼发出的投诉。
宁遥意识到疏忽了工作,问他“向风不是一直在跟进吗?”
“合作都是你的,拜托,就算让向风跟进,他才进入职场几年,他能懂个屁,能干的过张总?”
“处理好之后你给我放假吗?”
杨劲淼“只要你处理好,你前脚解决完,我后脚就放假。”
宁遥答应下来,没管他的态度“好的,我会尽快处理好。”
杨劲淼不语。
有时候,他也想过,怎么以前那么友好的人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宁遥就坐在面前,却如在天边。